钟国康,中国当代著名篆刻家、书法家,书坛怪才,相貌奇异,以丑自居。因是雷州人,遂自称“雷人”,刻印“雷人”一方,其书学齐白石、吴昌硕。
知名美术评论家薛永年先生曾这样评价钟国康的篆刻:“盖取白石(齐白石)之肆而去其薄,取缶庐(吴昌硕)之雄而去其钝。合二氏之长,融多家之美,刚健益增婀娜,浑厚亦出锋芒。”
因白石堂名寄萍,昌硕斋号缶庐,乃合而为“寄缶”,自名其庐“寄缶庐”。
钟国康与贾平凹交情甚笃,曾为贾平凹刻印多枚,并为西安贾平凹文学艺术馆、贵州铜仁贾平凹文学馆题写招牌及“文章可风”等匾额,“贾平凹文集珍藏版首发印”亦出自钟国康之手。
贾平凹亲自为《钟国康篆刻集》作序,称其:“可能前世是钟馗,今世才一身鬼气,又邪而正,或许是关公门下吧,玩的是小刀,使的却是大刀的气势。”
《当代中国文人印谱》是篆刻家钟国康的印谱,收录钟国康为当代中国文化名人所制的印章180余枚。
这些名人包括莫言、金庸、贾平凹、王蒙、阿来、余光中、饶宗颐、黄永玉、王朔、余秋雨等,多为在中国文艺界首屈一指的学者大家。
钟国康出于对学者大家的仰慕,或与他们的私交情谊,欣然为他们操刀篆刻,既刻有人名章,也有书名、书斋名、雅号名闲章。为了加深读者的认识和理解,每枚印章都附有相应的文字说明,包括印文、名人简介和名人作品节选等。可以说,这本书既让我们认识了钟国康的篆刻,也认识了众多的文化名人。
序 言
用文勒石,以石说文,唯篆刻家可为
“石为文多招斧凿”,说这话的是朱熹的弟子黄干,这是比较早的咏寿山石的诗,却从另一角度阐明了印石与文人的特殊关系。文人一旦在石头上留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迹,石头就不再是普通的石头了,而成了一个文化符号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是文人创造了石头。
中国能治印者千万,但论到谁为作家治印多,我想,钟国康当为
会稽的王冕自称“煮石山农”,我的朋友钟国康则自书“石德堪师”,挂于厅堂。
他一生杀石过万,治印无数,硬是让篆刻这门小众的艺术,在媒体界、文化界弄出了大动静。有那么一段时间,岭南处处说钟国康,其印也成了文人雅玩之一,收藏其印者,不在少数。
喜欢钟国康之印作者,文人尤多。
他们欣赏国康治印之沉雄大气、不拘章法,那种能在小小印面上做出大文章的气魄,与写诗、作文所追求的境界何其相似!
中国能治印者千万,但论到谁为作家治印多,我想,钟国康当为。开始多为朋友向各地作家赠印,后名声传开,爱其印风而主动求印的文人墨客可谓络绎不绝。
像贾平凹、莫言、阿来等诸多名家,早是我引荐他们与国康结识,但他们用其印后,作文或寄语称赞国康的,皆是肺腑之言。
贾平凹是作家中有名的书画家了,2008年开始用国康的印,至今未换,只因其字与国康的印之间气息相投,都有苍茫之感。我写字时,也一直用国康的印,用顺手之后,换任何人的印盖上,总觉有所不足。
艺术,似乎都有一种这样的霸气。
见过他治印的人,都有“风雨骤至”之感,越是一气呵成之作,有时越是妙绝
一次偶然的机会,读清代冯承辉的《印学管见》,他里面有这样的描述:“凡一印到手,不可即镌,须凝思细想:若何结字,若何运笔。然后用周身精神砉然奏刀,如风雨骤至,有不可遏之概,其印必妙。”不由惊叹,这说的不正是钟国康吗?
见过他治印的人,都有“风雨骤至”之感,越是一气呵成之作,有时越是妙绝。无需打稿,放刀直干,任其刀似笔,杀石如同挥毫,不事雕琢,浑然天成,往往只几分钟,便赋予了石头一种特殊的文化生命力。
点石成金,此之谓也。
今钟国康把多年所治文人之印,择其部分,编成《当代中国文人印谱》一书印行,一方面重新讲述了文人与印石的故事,另一方面也借这些文人之名号,让我们见识了文字之美、刻刀之神奇。
文章要想不朽,很难,名字若要通过石头流传,却要容易得多;而即便这些印石有一天都不知所终了,又有何妨呢,只要这些石头与这些文人相遇过,只要这些汉字以钟国康独有的方式被刻刀书写过,就足以成为一个传说了。
用文勒石,以石说文,唯篆刻家可为。因此,《当代中国文人印谱》一书的重量,不止于“文人”二字,更在于“印”,在那把见不着却一直高悬的刻刀上。钟国康以这样的方式向文人致敬,不仅文人要感谢他,石头也要感谢他。